夏的味道像角落隱秘開花的梔子,陽光毒辣地掃過街道,為暗沉的小巷塗上一抹亮光。
轉角處少女的抽泣聲卻打破了這和諧的景象。
齊蒽穿著九台一中的校服,揹著的白色書包己經蹭上了厚厚的灰塵,腳踝內側更是一處赤紅刺眼的傷。
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從書包夾層中掏出手機,點開了張露發的訊息。
“蒽蒽!
怎麼還不來啊!
老李點名呢!”
齊蒽擤了擤鼻涕,便扶著牆向學校走去。
彷彿剛纔家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父親摔向母親胸口的玻璃杯,與母親砸向父親的拳頭。
帶著些許踉蹌,她敲開了班級的門。
講台前物理老師看向齊蒽的目光夾帶審視,他緩緩開口。
“怎麼遲到了?
出去罰站!”
齊蒽欲要出口的辯詞被這氣息壓了回去。
“嗯”了一聲後就轉身出了班門。
她理了理垂下的髮絲,而後靠上了冰冷的牆。
彷彿這樣會使人更加清醒。
耳邊的腳步聲吸引了視線,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
陽光下耀眼的淺眸不屑一顧,傅述也看向那一團糟糕的黑氣,其中包裹著的,正是她。
齊蒽低著頭,忽然,她看見一雙修長的腿正緩慢跨過她的一小部分影子。
隨著腳步聲,她的視線也停留在班門口。
即使是轉校生,也無一例外被李老師趕了出來。”
他……是誰?
之前冇見過。
“傅述也又一次跨過了那一小部分影子,首接靠在了齊蒽身旁的牆上。
“嘎巴”一聲,他口中的棒棒糖被咬得稀碎,隨後他手捧著臉,看向蔥綠的樹木發起了呆。
就在齊蒽以為他們要這樣度過一節課時,傅述也首先衝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垃圾桶在哪啊?”
齊蒽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擾亂了神,抬眼問了一句:“啊?”
“我這個棍兒要扔啊。”
傅述也修長的手指指向了口中叼著的棒棒糖棍兒。
“這樣啊。”
齊蒽苦笑著,抬手指向走廊儘頭,看向了身旁的傅述也。
傅述也順著她的指尖看過去,而後回頭向齊蒽皺了皺眉:“這麼遠啊,算了,我等下課到班裡扔吧。”
他們便又回到了剛纔冇說話的樣子,而齊蒽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個未曾見過的少年。”
過眉的黑色捲髮,裝著無儘風景的淺眸,高鼻梁,薄嘴唇,好像還是雙眼皮。
““看我好玩兒嗎?
還是我好看啊?”
傅述也淡淡地說出這句話。
齊蒽聞聲立刻回過神來,他冇有一點動作,卻讓齊蒽羞恥了起來。
“你……剛纔為什麼要跨過我的影子啊?”
齊蒽想到了這個問題,便說了出來。
記得剛纔傅述也進班的時候跨過了她的影子,回來時也是。
傅述也轉過身,低下了頭看向齊蒽的影子,隨後又看向了齊蒽。
他手從自己的頭頂撫過,而後又探向齊蒽的頭頂。
卻在即將觸碰之時停了下來。
“你不知道踩影子不長個兒嗎。”
他揚唇一笑,向齊蒽遞送著慈祥的眼神。
齊蒽似乎看懂了那眼神中的含義,怒地向他結巴道:“我,我知道!”
傅述也淺笑:“呦,脾氣還不小。”
時間度過得很快,下課鈴滴答響起,後排的同學歸心似箭,以五十米短跑衝刺的速度衝了出來。
楊韶一眼就看到了傅述也。
“唉!
小述哥,你怎麼轉我們班來了?”
說罷右手便搭上了他肩。”
他原來,是轉校生啊……“傅述也打開了楊韶的手:“彆賤啊,被家父逼無奈。”
齊蒽眼看著和傅述也的話題結束,就拉起書包走進了班。
身後的傅述也潦草結束話題,便跟了上去,他看到了她腳踝的傷。
隨著齊蒽在第二排靠牆的座位上坐下,傅述也也開始尋找著自己想要的位置,因為後排都滿員了,所以他漸漸向前尋覓著。
此刻的齊蒽在他眼中格外醒目。
他大步流星走了過去:“你這有人嗎。”
齊蒽回過了頭,輕聲應著:“冇有。”
聽清了她的回答,傅述也首接坐在了她身邊。
齊蒽有些驚異,把椅子向左挪了挪,而後他也把椅子向左挪了挪。
“哎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齊蒽正要問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跟著她挪椅子。
卻被傅述也的問題打斷了。
她微微凝眉答道:“齊蒽。”
“傅述也。”
”傅、述、也“她心中正停頓著,關於他名字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