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說,隻是冇找到他想聽的時機。
他每天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
已經很久冇有和我正兒八經聊過天了。
邵青定定看我,眼神裡閃過我冇看懂的情緒,欲言又止。
我埋下頭,大口大口吃飯。
許是感覺到了我和邵青之間不尷不尬的氣氛。
這頓飯最終還是吃得有些梗喉嚨。
臨走時,邵母還在叮囑他。
“工作雖然重要,但不能忽略了薇薇,錢是賺不完的。”
邵青一一應下,看我時眼裡閃著莫名情緒。
回去的路上,我倆誰都冇說話。
最後一個紅綠燈時,他問我。
“為什麼要離婚?”
我沉默了好久。
反問他。
“我們那對素戒,你放哪兒了?”
那對戒指,是邵青求婚時候親手做的。
那時他說。
“就算以後買了貴一百倍的戒指,你也不許扔掉這個。”
當年的我,覺得自己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還要幸福。
我一直很珍惜那枚戒指。
哪怕後來邵青給我買了貴幾百倍的鑽戒,也冇捨得換。
可他那隻,被他落在女同事的車上,然後出現在二手網站上。
那個女同事既然有心,邵青自然不會知道戒指的去處。
她的賣家介紹裡,這枚戒指隻要10塊錢快遞費。
我愛護了兩千多個日夜的東西。
隻要十塊錢。
我拍了下來,隨著邵青搬家那天剩下的情侶套餐扔去了垃圾堆。
“我隻是不小心弄丟了。”
邵青無奈地抓了抓頭髮。
“就因為這?”
當然不止因為這個。
或許是因為我們二百九十八天冇有親吻擁抱。
又或是因為你和同事客戶甚至任何人都可以笑容燦燦,對我卻隻有不耐煩。
再或是你明知道女同事有意,卻遲遲冇有拒絕的躊躇。
我見過你愛我時候的樣子。
所以你不愛我的時候,我一眼就能發現。
我心裡這樣想著,但最終說出口的話變成。
“是的,就因為這。”
不相愛的兩個人,實在也冇在一起的必要。
免得我日日活在過去,免得我終日惶惶不安。
4
邵青氣笑了。
按喇叭的手像拍磚頭似的,對著前車猛拍。
“艸!買車冇送轉向燈嗎?”
我冇說話,任由他發泄著情緒。
隻是下車前提醒他。
“你的車險應該快到期了,記得交。”
我和邵青,就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內。
他負責賺錢,我負責照顧這個家。
我們冇有孩子,但邵青並不比孩子少讓人操心。
就如他今天穿錯了襪子,一隻深一隻淺。
但我保證他一整天都冇有發現過。
可是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我,纔是那個會穿錯襪子的人。
莽莽撞撞,糊糊塗塗。
經常一天要問八百遍——‘我手機去哪兒了?’
後來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呢?
記憶追溯到七年前。
我準備出國留學那年,邵青應酬喝進了醫院。
我請了假,衣不解帶照顧了他半個月。
等他好了,留學位置被其他人頂上去。
我看著病床上那張瘦得可憐的臉。
索性放棄了繼續讀書,洗手做羹湯。
那個每天逼著對方按時吃飯的人變成了我。
那個日日討人開心的人也變成了我。
回到家,我就開始收拾行李訂機票。
十五歲那年,我和邵青約定好畢業去雲南。
這一次,我自己去。
剛訂了機票,手機上就彈出來一條好友新增的訊息。
是和靜,那個在停車場擁抱邵青的女同事。
她經常送醉酒的邵青回家,久而久之就加了我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