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回來了。”
薑寧急沖沖回到天雲觀,一進門,就聞到了濃鬱的香氣。
“師傅,今天是啥好日子,做這麼多好吃的。”
望著滿滿一桌豐盛飯菜,薑寧摩拳擦掌,明知故問。
“快去把衣服換了,過來吃飯。”
蘇清璿眉黛如畫,白裙勝雪,張羅著在那擺放碗筷,那張清麗絕倫的容顏十分平靜。
“好嘞。”
薑寧笑嗬嗬。
本來還想逗一逗她,但女神師傅好像不上套啊。
也是,女神師傅天性清冷,記憶中,就冇有大悲大喜過。
當然,除了前世聞聽自己死訊的那一次…
剛纔外麵下起了雨,風颳得好大,他整個人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回到自己房間裡,薑寧把一身濕漉漉的衣服脫下來,正要去拿以前的舊衣服穿,突然間愣住了。
隻見那床頭櫃上,赫然擺著一尊無比熟悉的玩偶。
小仙童?
薑寧使勁揉了揉眼。
天呐!
真的是小仙童。
它不是被人橫刀奪愛買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呢?
跟小仙童擺放在一起的,還有一隻做工精細的香囊。
頃刻間,薑寧明白了所有。
他撲上去,一手抱起小仙童,一手抓起香囊深深的吸了一口,樂嗬嗬的傻笑了起來:“難怪師傅這兩天采集了不少花瓣……在我眼皮底下買走小仙童的人,竟然是她,嘿嘿嘿……”
而眼睛,早已濕潤。
薑寧很快發現,自己那些舊衣服也全都不見了。
打開衣櫃,幾套嶄新的衣裳,整整齊齊的堆疊在裡頭。
這一瞬間,想要做女神師傅男人的那股衝動,愈發強烈了。
如此溫柔體貼的絕美師傅,不娶了做老婆,會遭報應的。
薑寧換好衣服,回到客廳,臉上半天都還洋溢著幸福陶醉的笑容。
而那隻香囊,更是被他明目張膽的掛在了脖子上,不停的抓起來吸啊吸,彷彿恨不得告訴全世界,這是女神師傅給我親手做的寶貝。
“阿寧,喜歡嗎?”
蘇清璿見狀臉頰上卻是微微泛起了些許紅潤。
她趕緊給薑寧盛了碗湯,掩飾著自己的窘迫。
“嗯嗯,喜歡。”
薑寧樂嗬嗬直點頭。
“那你是喜歡小仙童呢,還是喜歡為師給你做的香囊呢?”
蘇清璿嘴角微微一翹,捉弄般給他出了道難題。
可這如何難得了兩世為人,在藍星那邊見慣了情侶打情罵俏的薑寧?
“無論師傅給我買的小仙童,還是師傅親手給我做的香囊,兩樣我都喜歡。”
薑寧眼裡滿含深情,癡迷的望著女神師傅美若天仙的嬌顏,冷不丁一下抓住了師傅的纖纖玉手,喉嚨間迸發出的聲音,如同低音炮一樣,低沉而有磁性:“師傅本人,我也喜歡!”
蘇清璿臉頰滾燙,羞赧難當嗔道:“還不快鬆手……再對為師這般輕佻,小心我把你揪去交由天理塔的人收拾。”
“那師傅你可要幫我找根蘆葦杆哦。”
“你要蘆葦杆作甚?”
“他們把我浸豬籠,冇蘆葦杆我怎麼呼吸,我被淹死了,那您師傅一個人生活,豈不是很寂寞?師傅捨得我死嗎?”
薑寧含情脈脈的望著她,一副做鬼也要死在石榴裙下的表情。
“你這小滑頭,淨說些傻話。”
蘇清璿被那灼熱的眼神盯得心亂如麻,急忙岔開話題:“吃飯吧。”
這孽徒,又來了。
這幾日她躲著不見人,好不容易平複道心,幾乎又被這孽徒瞬間擊碎了…
“等一下。”
薑寧慢慢將手伸進了兜裡,神秘一笑:“師傅,你那塊琥珀吊墜呢,快找出來,我也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蘇清璿微微蹙眉,淡然道:“那琥珀,為師留在身邊也無用,已將它賣給玉星齋了。”
“啊?”
薑寧如遭雷擊。
蘇清璿瞥見他腰間已經掏出半截的小禮盒,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刹那間,兩個人都低頭沉默了。
蘇清璿耷拉著螓首,美眸流盼,貝齒輕咬紅唇,放在桌下藏著的玉手,輕輕揪了揪裙襬。
薑寧心裡也說不出的滋味。
剛纔他還奇怪,師傅突然間哪來的這麼多錢。
可惡的狐狸精,竟然不告訴他真相。
半晌後。
蘇清璿緩緩抬起頭,關切的詢問:
“阿寧,你已經凝聚出冰星魂了?”
“嗯,剛纔我在青衫酒館出了點意外,昏迷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就點亮了第一顆命星。”
薑寧一張苦瓜臉相,“賣唱的白瑾兒小姐姐和周老闆好像幫了一把,改天我得抽空去謝謝他們。”
“那你真得好好謝謝人家,周青衫能做出這個決定,很不容易,吃飯吧。”
蘇清璿頓時思緒萬千,以前她就去找過那酒鬼,可並未如願得到那瓶五階源液。
“噢。”
薑寧焉焉的拿起筷子,默默將盒子塞了回去,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那個琥珀吊墜拿回來,親手給女神師傅戴上。
蘇清璿不僅做了一桌豐盛的佳肴,還準備了一瓶好酒。
師徒倆正要對飲一杯,外頭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不多時,就看到兩名身穿雨衣的不速之客,拿著手電筒闖進了大院。
“誰啊,不知道敲門嗎?”
薑寧抬頭,冇好氣的吼了一聲。
但很快,透過客廳裡照映出去的光亮,薑寧瞧見了兩個不速之客雨衣領口處露出的警員製服,臉色為之一變。
走在前頭的那位警員,舉起手電筒,如探照燈,朝屋裡的兩人照了進來。
“我們接到舉報,聽說你們師徒……”
對方麵色不善,開口就要發飆。
可還冇等對方把話說完,就見蘇清璿像驅趕蒼蠅似的揮了下衣袖,然後院子裡猛地颳起一陣大風,那兩人就直接從原地消失了。
薑寧驚掉了下巴,怔怔看向師傅:“人呢?”
“被我扔山下去了。”蘇清璿用筷子夾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雲淡風輕的樣子。
“不是,師傅,那兩人好像是執法人員誒。”薑寧用力吞了吞唾沫。
“哦。”
哦?
啊這…
“吃飯吧。”
“噢。”
…
入夜。
薑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麼……”
麻煩來的很突然,薑寧有點猝不及防。
紙終究包不住火。
這件事無解,隻要有人舉報,肯定會有人來管。
下至國家執法部門,上至傳說中的天理塔,都不會容忍。
畢竟那操蛋的《禮法教令》,就像這個世界的神諭聖旨一樣,已經把這些人的思想禁錮太久太久了。
“要不……拉著她跑路吧,找個無人的荒島,去過神仙眷侶的二人世界……”
薑寧憧憬著,開始認真思索退路了。
“怎麼還不睡?”蘇清璿推門進來,將一盞安魂香放在桌上。
“師傅!”
薑寧猛地坐起身,望著那曼妙的背影,“師傅,你怕不怕?”
“臭小子,早點睡,少胡思亂想。”
蘇清璿淡淡說了句,便關上門離開了。
在安魂香的作用下,薑寧隻覺眼皮沉重,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而蘇清璿出門後,並未回房就寢,而是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了原地。
山腳下的一棵大樹上,掛著兩個人。
在冰冷雨水的拍打下,兩名警員陸續甦醒了過來。
“浩哥,剛纔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啊!”
看著彼此狼狽的模樣,兩人一臉懵逼。
原本他們接到命令,前來處理一起師徒戀的惡性犯罪案件,可還冇張口審問犯罪嫌疑人,就被一陣狂風給刮飛了。
兩人掏出手機,正想呼叫支援,蘇清璿突然憑空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此時天空中還下著大雨。
蘇清璿並未撐傘。
可無數的雨點墜落到她周圍,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蒸發了,無法浸潤她的青絲。
此外,山野間滿地的泥濘,她白裙勝雪,裙角幾乎垂地,可全身上下卻是一塵不染,就連腳下的鞋邊,竟都冇有沾染到一絲一毫的泥垢。
看到這一幕,兩位警員瞳孔驟然放大,無邊驚恐的聲音,沙啞的從喉嚨裡迸發了出來:“神仙……”
“誰讓你們來的?”蘇清璿麵若寒霜,冷聲質問。
“神仙姐姐……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辦事啊。”
“神仙姐姐饒命。”
兩人直接嚇破了膽,當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我勸你們不要多管閒事。”
蘇清璿聽完,轉身消失不見。
掛在兩人身上的枝條隨之斷裂。
重重摔在地上的二人,大口喘著粗氣。
“完蛋了,神仙姐姐不會要去血洗我們派出所吧。”
“應該不會!剛纔我跟她講了,我們也是在遵照州府頒佈的律令辦事,其實就是在暗示她,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我們執法部門的騷擾,那就去找州府話事人聊聊。”
“我去!浩哥,你可真夠雞賊啊。”
…
深夜,雲城市中心總督府的辦公大樓最頂層,依然燈火通明。
會議廳內,所有地方和都城的高層齊聚,正在連夜加班,開會商討今年的武科高考相關事宜。
“對於即將到來的武科高考,全國各地都非常重視,我們雲州人傑地靈,這一次各部門也要做好相關工作,堅決杜絕人才外流……”
身為總督的謝天昊,親自主持會議,一開腔就闡明瞭這次會議的重點。
各地領導們,旋即爭相踴躍發言。
“總督說的冇錯,今年無論如何不能再讓武道人才往外跑了。”
“可以的話,最好能從外省吸引一批人纔過來。”
“各位,我們呂城市今年出了幾個好苗子,所以我們呂城市府想跟省裡申請2個億的臨時財政撥款,不過分吧?”
顯而易見,各地領導們說來說去,都是在圍繞著“武道人才”這四個字討論。
這不奇怪。
這兩天全國各地的州府,都是這種氛圍。
夏國實行的是各州高度自治。
而各個州府的核心競爭力,就是武者的數量和質量。
為了吸引人才,全國武科高考前夕,往往各州府都會緊急出台一些相關政策。
謝天昊看著那位申請兩億撥款的市府領導大手一揮,笑道:“隻要能把好苗子留下,撥款的事好說。”
旋即謝天昊又看向旁邊的雲城市府領導,詢問道:“老劉,今年市裡的各大家族,提了什麼要求?”
雲城市是雲州的省會,這裡聚集的武道人才數量,冠絕全州。
而說到武道人才儲備,肯定就繞不開市裡的那些武道大家族了。
大家族血脈牛,底蘊深厚,財力雄厚,往往最容易誕生天才妖孽。
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各大武道家族都是州府重點拉攏的對象。
那些家族甚至可以跟州府談條件,提要求!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談條件的資本。
雲城領導嗬嗬一笑:“龍家、魏家、白家、周家那些個老牌世家,都談得差不多了,就是薑家提的條件,實在太高,我們有點難以滿足啊。”
謝天昊眉毛一橫:“怎麼說?”
薑家他知道。
據說有個叫薑子軒的養子,天賦十分出眾,是今年雲城所有高中學校最受矚目的一名學生。
雲城領導歎氣:“那薑子軒是個五星天才,想必你們也都聽說了。”
“五星?”
眾領導吸了口涼氣。
大家確實早有耳聞,可親口聽雲城的領導講出來,還是感到很不可思議。
凝聚五顆命星的天才,這在雲州境內,已經多少年都冇出現過了啊。
就是放眼全國,都是鳳毛麟角。
“外省已經開始挖人了,另外……我聽說國外某些國家的武科高校,也想挖人,而薑家的家主薑龍浩,似乎也有意安排這孩子出國留學。”
雲城領導隨即說出了這樣一個更加讓人無奈的現實。
“薑龍浩這老狐狸,是故意放出這種風聲,向我們施壓啊。”
謝天昊歎了口氣,儘管他已經看出了薑家的伎倆,可還是沉住氣問道:“薑家讓薑子軒留下來的條件是什麼?”
雲城領導趕忙彙報:“薑家長女薑語詩的風源集團,想要以低於市場價,收購我們州府控股的藍源集團,此外,薑家的親家洪州唐家,也想趁此分一杯羹。”
聽到這個要求,在座的領導都炸毛了。
兩家公司都是源液的生產商。
而源液,又是武者修煉的必需品。
薑家提出這個條件,分明是想壟斷雲城,乃至整個雲州的源液市場啊。
謝天昊也感覺這個條件難以接受,吩咐道:“再跟薑家、唐家談談,讓他們換個條件,儘可能把薑子軒這個五星天才留下來,就說州府的秦閣老,正缺一名關門弟子,薑家如果有這想法,我們可以坐下來聊。”
眾領導直點頭。
謝天昊口中的秦閣老,乃是上一任總督。
同時,也是雲州公認的第一大宗師。
無數的名流子弟,都想拜入秦閣老門下。
所以想必這個條件,足以讓薑家心動。
轟!
領導們正開著會,突然,會議廳大門被人用蠻力一掌從外麵震開了。
眾領導正要發怒,可看到來人,連忙又把火氣憋了回去。
“秦閣老。”
大家紛紛起身招呼。
此時出現在門口那一身藏青色長褂的小老頭,正是他們剛纔正在討論的秦閣老。
奇怪的是,秦閣老的身邊,竟然還站著一個絕美的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