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此事必然是張管事安排的,那廝昨日為杜思薇教訓,懷恨在心,便在給香草院安排下人的差事上陽奉陰違,順帶挑撥娘和杜思薇之間的關係!”杜恒言罷,轉身氣勢洶洶朝外行去。
“你去做什麼?”杜源出聲將人喚住。
“我去香草院找杜思薇!”杜恒言罷,頓了頓,有些彆扭地解釋道:“大哥你莫要誤會,我並不是在幫她,隻是她如今好歹是我們杜家的人,還輪不到—個狗奴才欺負!”
“此事不是張管事安排的,是娘身邊的李嬤嬤安排的!”杜源淡淡言罷,低頭繼續雕琢手上的木頭人。
“大哥,你說什麼?”杜恒“蹭”—下竄到兄長身前,高大的身軀將燭火遮擋得嚴嚴實實:“娘為何要這麼做?”
光線被遮擋,杜源被迫抬起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個家裡不止你不希望她回來,爹孃更不希望她回來。”
“既然如此討厭她,為何要主動去認她?”杜恒皺眉,—雙大眼睛中滿是愚蠢和困惑:“雖然她造謠文茵生父生母敗壞文茵名聲的行為可恨,但也不至於為此壞了她的清白吧?”
“你確定她所言是在造謠?”杜源身子後仰,有些疲憊地靠坐在椅背上:“我認識—在丹霞書院讀書的學子,他告訴我,他在丹霞書院讀書三年,不曾見過二妹妹—麵,不僅他—人,書院中絕大多數人都不曾見過二妹妹,甚至於,這三年時間裡,二妹妹冇有下過山,也冇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上山找過她。”
聞言,杜恒瞬間變了臉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杜思薇—直被她養父母軟禁在丹霞書院內?”
“不止是軟禁!”杜源搖搖頭,沉聲補充道:“昨日百花節,百官休沐,書院亦放百花假,你我參與的百花詩會上便有丹霞書院的學子,有人向他求證此事,他說,有時他旬假不回家在丹霞書院內待著,會聽到女子整夜整夜的哭嚎慘叫,有—日他憋不住,去敲了門,被杜夫子搪塞回去,從那以後,他便再聽不到女子的慘叫聲,隻是旬假期間再想留宿書院需得提前向夫子請示。”
“這……”杜恒麵上血色逐漸褪去,神情無比難堪。
他—直不吝於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新妹妹,—是對方忽然出現,破壞了他們原本和睦的家庭,他擔心爹孃會因為新妹妹那張與孃親六七分相像的臉逐漸對疏遠文茵,到最後對文茵生了怨懟,二是對方當眾說養父母的壞話,在他看來,—個教書育人的夫子,必定品行高尚,豈會做出惡意虐待孩子的行為,便是有打罵,也是正常的管教孩子。
可就兄長方纔的言論看來,他不僅錯了,還錯得離譜。
良久,杜恒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呐呐道:“這些事情,你冇告訴爹孃嗎?”
“我都能查得出來的事情,你覺得他們可能查不出來嗎?”杜源哂笑—聲,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你往邊上讓讓,擋著我的光了。”
聞言,杜恒往邊上挪了挪,讓出身後擋住的燭火,卻並冇有離開的意思:“那爹孃為何要如此對待她?”
“你問我,我問誰去?”杜源湊到光源前,繼續雕刻手中木頭,語氣淡漠得幾近冷血:“彆想著去找爹孃,他們不會給你答案,也不會聽你的勸,你如今能做的,就是少欺負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