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兒,你冇事吧?”
郭靖抓住楊過的手腕為他把脈,顫聲道:“剛纔你雙目無神,不見不聞,怎麼叫也不應,可是體內還有餘毒未淨?”
他仔細感知楊過的脈象,發現少年脈搏強勁,氣血極旺,體魄竟似增強了許多。
郭靖想不通其中因由,不禁皺起眉頭,但很快就不再憂慮。
無論如何,過兒身強體健都是好事。
至於為何如此,郭靖並未究根尋底。
是天賦異稟,或是另有奇遇,服食了天材地寶,他都不在意。
隻要孩子無病無恙便好。
郭靖卻不知,楊過能補全根基,全靠他的三成內力。
魔獄玄胎不僅從中凝鍊出一縷玄魔罡氣,還逆轉內力,化作本元精氣增強肉身,補充氣血,重塑了根基。
隻不過睡了一覺,幾個時辰的工夫,楊過便脫胎換骨,判若兩人。
以前他隻是悟性和記憶力驚人,魔獄玄胎更是讓他聞一知十,天賦暴漲十倍。
但自幼營養不良,讓他的身體比同齡人弱很多。
原著中的楊過,在服食菩斯曲蛇蛇膽,修煉玄鐵劍法之前,並不以力量見長。
在桃花島與武家兄弟發生衝突時,也一度落入下風,被人按著錘。
如今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楊過不僅有半寸玄魔罡氣護體,能隨時催生冰魄銀針之毒,還領悟了西毒歐陽鋒的畢生絕藝。
得魔獄玄胎重塑根基後,身體更是頗為強悍,雙臂有數百斤力道。
他的綜合戰力,已接近當世一流。比李莫愁、朱子柳等人也差不了多少。
即便有如此實力,楊過還是決定跟郭靖去桃花島。
跟著郭靖,衣食無憂不說,還有機會學到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彈指神通、落英神劍掌等絕學。
此外,東邪黃藥師博古通今,學究天人,天文地理、兵書戰陣、農田水利、奇門八卦、醫卜星相、諸子百家無所不精。
桃花島的藏書室,在楊過眼中的價值,尤勝少林藏經閣。
神鵰世界有四大寶庫。
桃花島、全真教、少林寺和劍塚,都是武林中最頂尖的傳承。
相比之下,西毒白駝山莊的武學就要遜色一籌了。
東邪西毒雖然齊名於世,但除了武功,歐陽鋒其他方麵都遠不如黃藥師。
有郭靖的憐惜疼愛,東邪北丐的傳承近乎唾手可得。
良機難得,楊過自然要緊緊抓住。
因此,他對郭靖極為坦誠。
以心交心,纔是獲取郭靖絕對信任的正確方式。
“郭伯伯,侄兒冇事。”
楊過從床上爬起,拜謝道:“多謝伯父為小侄驅毒療傷,讓您費心了。”
郭靖笑道:“都是一家人,何須言謝?過兒,這些年苦了你了。跟我去桃花島吧,以後郭伯伯的家就是你的家。”
楊過沉吟片刻,決定先婉拒郭靖的邀請。
這種欲擒故縱的小把戲,自然騙不過黃蓉,楊過也冇打算隱瞞。
他起身下床,對郭靖叩了三個響頭,說道:“郭伯伯的愛護之情,小侄銘感內。但我楊家欠您實在太多,侄兒深感慚愧,無顏承歡膝下。”
“過兒,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
郭靖甚是驚訝。
黃蓉一雙妙目饒有興致的盯著楊過,她倒要看看這狡黠的小子能說出什麼來。
“母親去世前,將父親的作為,兩家的淵源,都告訴小侄了。”
楊過哽咽道:“身為楊家後人,本該為國為民,以忠孝為立身之本。我爹卻認賊作父,通敵賣國,不僅讓祖宗蒙羞,也讓後人深感恥辱。”
郭靖心中一顫,不忍見他如此難過,勸道:“過兒,彆說了。你爹的過失與你無關,不用如此自責。”
“但我畢竟是楊家後人,楊康之子啊!”
楊過能以孩童之身,在江湖中安然無恙的生存七年,除了聰慧狡黠之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也極為了得。
演技更是厲害,眼淚說來就來,眼神和表情亦是恰到好處,感人至深。
楊過哭道:“郭伯伯重情重義,家父不顧結義之情,屢次陷害您和郭伯母,您卻不計前嫌,以德報怨,對過兒關懷備至,視若己出!侄兒……”
似是說到傷心處,楊過長拜不起,放聲痛哭。
郭靖念及往事,心中一陣酸澀,撫著他的頭頂安慰道:“往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耿耿於懷。隻要你能行俠仗義,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便足以告慰先祖在天之靈了。”
“我能行嗎?”
楊過抬起小臉,淚眼婆娑的望著郭靖。
“可以的!”
郭靖肅然道:“我會傳你上乘武功,教你聖賢的道理。日後行俠仗義,揚名天下,做一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到時你的功績,便足以彌補你父親的過失。”
“多謝郭伯伯。”
楊過當即指天發誓:“過兒一定勤練武功,以郭伯伯為榜樣,懲奸除惡,造福武林。若違此諾,天厭地棄,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你這孩子,發什麼毒誓?”
郭靖怒道:“雖說童言無忌,但也不能胡亂髮誓,知道嗎?”
楊過吐了吐舌頭,點頭應道:“過兒明白,以後絕不再犯,專說好聽的。”
冇有人比他更懂怎麼討好郭靖。
仁孝忠厚,俠義為懷,懂事乖巧,便可得其歡心。
加上郭楊兩家的三代交情,孤苦無依的可憐身世,冠絕當世的天賦悟性……
想不被重視都難。
從古至今人性都是相通的。
畢竟,哪個長輩不喜歡豐神俊朗、忠厚坦誠、乖巧懂事的學霸呢?
“郭伯伯冇有怪你的意思。”
郭靖語重心長的道:“你是楊家唯一的血脈,絕不能拿性命當兒戲。你毒傷初愈,應該累了,早些休息。晚上會有人送飯來。”
“郭伯伯,您為我驅毒辛苦了,也早點休息。”
楊過對郭靖施禮作彆。
郭靖和黃蓉離開後,楊過輕輕籲了口氣。
不管黃蓉心裡怎麼想,大事終歸是郭靖做主。
贏得郭靖的絕對信任就夠了。
至於黃蓉,恭敬相待、保持距離即可。
諸事平順度過,楊過安下心來,躺在熏香馥鬱的軟榻上沉沉睡去。